• 一封信 一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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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登荣
      那是1975年春天,距今已经整整47年了。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开始拿起手中的笔,把自己在乡村的见闻写成一篇“散文”。那时,给报刊投稿只需在信封上注明“邮资总付”几个字就行,所以,第二天,我就把自己的“作品”投进挂在镇邮政代办所门上的绿色邮箱中。大概过了十多天,那天中午收工一回家,外婆就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说是乡邮员送来的。一看,是四川日报社寄来的。拆开信封,里面装着的东西还不少:有一本报社与电台合编的《新闻学习手册》、有几期报社编印的“内部资料”,更难得的,是还有一本当时不好买的稿笺纸……在当时,这些可都是珍贵的礼物呵!与此同时,还有一封信。信中说,你寄来的稿子收到。不过,感到你的这篇东西,既不像散文,也不大像消息。看来,你对文体的把握还不够准确,寄上这本《新闻学习手册》,供你参考。希望你继续来稿,共同办好党报。落款是:四川日报群工部。
      捧着这些沉甸甸的资料,读罢这封字迹遒劲飘逸的信,好几天我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从这以后,我照着那本《新闻学习手册》的介绍,开始研究如何采写消息、通讯等,并利用劳作之余,去从事采访,并把这些稿件,陆陆续续寄给《四川日报》等。不过,这些稿子除了被县广播站、地区报纸采用部分外,在《四川日报》那里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不过,川报的老师仍然会不时寄来学习资料,滋润我,鼓励我;新年到来时,川报老师还寄来了年历、慰问信,温暖我,激励我。一年后的10月下旬,我终于在《四川日报》发表了一篇四五百字的短消息。这,足足让人高兴了大半天。
      后来,我离开农村,到师范学校读书,到县中学教书,但与《四川日报》的联系,并没有中断。每当自己把新的地址告诉四川日报群工部后,就会不时收到报社编印的学习资料,让我不断掌握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了解报社的宣传报道重点……
      1984年初,由于自己经常在报纸上发点“豆腐干”文章,被调到县委宣传部担任新闻干事,从此与《四川日报》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当年10月下旬,在成都参加新闻培训期间,才知道,当年给我写信的,是群工部的张老师!不过,当我表示谢意时,张老师却淡淡地说,“群工部的工作职责就是联系通讯员和作者,我写过的信可多呢,有啥子值得感谢的!”
      在县委宣传部从事新闻工作期间,我还深深感到,《四川日报》的编辑是独具慧眼的。他们能够从每天雪花般的稿件中,发现有价值的新闻,推上版面。上世纪80年代中期。伴随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农村开始出现剩余劳动力;而蓬勃发展的城市,又缺少大量的建筑工。我县一些地方的农民开始组织起来,组成建筑队,奔赴全国各地承接建筑工程。我知道这一信息后,采写了“南部县六万建筑大军活跃在十余省市”的消息,寄给《四川日报》。不几天,就接到报社编辑打来的电话,一一核实稿件细节,然后在2版头条位置加“编者按”发出。这篇报道的刊出,不仅平息了对农民进城搞建筑的种种非议,更重要的是,还极大激发了我县决策者对农民外出务工的重视与支持。县上把劳务输出作为支柱产业来抓,让我县跨入全国劳务输出基地县的行列。
      2003年春,我与四川日报记者合作采写了一篇介绍我县四房嘴村党支部书记雍宗满先进事迹的人物通讯。稿件传回报社后,引起高度重视,认为雍宗满是新时期基层党员干部学习的典型。于是又立即派出记者前来我县,进一步挖掘、提炼。最后,《四川日报》刊登了雍宗满的故事的长篇通讯,并专门配发了评论员文章。很快,雍宗满的先进事迹被更多媒体报道。
      这些年,虽然自己退休了,但多年养成的读报习惯,依然没有改变。我欣喜地看到,《四川日报》保持着一贯的创新精神,为了适应新的变化,对报纸在形式、内容上,都进行了大胆的革新,以满足不同读者的需求;同时,也不断进行媒体转型,川观新闻于是横空出世。纸媒与新媒体的交互,彰显出四川日报全媒体的强大舆论引领力量!在阅读报纸的时候,又渐渐产生过一把“写作瘾”的想法,把与《四川日报》多年建立的友情接续下去。退休几年来,我先后在《四川日报》及《四川农村日报》刊发了数十篇散文、随笔、书评、大特写等。
      应该说,是一封信,让我与《四川日报》有了一世缘。相信这美好的缘分,在未来的日子里,还将继续温暖、氤氲我的退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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