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客家属性与小说机制相遇

    ——读李顺治长篇小说《大河奔涌》

  • □凸凹
      当客家属性与小说生成机制相遇,李顺治的长篇小说“大河三部曲”压卷之作《大河奔涌》,将故事原型地定位在蜀西省益都市青江区的客家聚落东山镇,将一众人物大多设置为客家人,还将客家的诸多民俗活动植入故事中。客家的诸多属性,可以在小说的创生机制里找到自己身体里暗涌的大河。换言之,作者在自觉不自觉中,将客家、小说和作品中奔涌的毗河这3条“大河”拥在一起。

    用迁徙实现反转
      从缘起来看,迁徙是客家最耀眼夺目的文化符号。一次次迁徙,一次次变迁,一次次反转。在厄运中迁徙,在反转中改命。
      小说剧情从主角廖长江考上重点高中青江区大弯中学的喜讯开笔。廖长江因穷怕交不起学资让家里难堪而选择保密,结果密没保到,最终还是去了。去有两条路,正常走大路,为抄近道走山路,这一走有了“高山之巅”给予的人生大格局的感怀,顺便还救了同学徐三娃的命。
      在学校,廖长江爱上女同学曾霞,以为对方也爱他,就写信表白,结果碰了钉子,于是决心以高考表现俘获芳心。哪知高考因突发疾病失败(后来得知,曾霞已与同学吴凯双双考上复旦大学并成为恋人)。
      都以为他会隔年再考,哪知他为家里省学费,去当兵以期上军校,跟着又参加维和部队去了非洲马里。回国后,因为立功表现,升了职。面对美好前程,他竟然坚决要求转业,原因只为一个承诺——替在维和中牺牲的光坡村战友廖长东尽孝。
      此后的反转剧情,就只在青江区的空间内,在廖长江的人生大世界、生命大舞台迁徙并展开。

    用反转开辟正道
      事物的正确运行轨迹,往往是一次次迁徙反转,一次次扭转危局,扳正方向,并无限趋近理想的康庄大道。这样的轨迹,既是小说故事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创作矿脉,也是客家人用迁徙实现反转,用反转开辟正道的理性纠偏与逐浪前行。
      廖长江将事业与追求落子在东山一个贫困山村。有过多地多岗历练经历的廖长江,在对东山镇自然地理、人文历史进行深入调研、缜密思考,以及带领村民代表到江浙先进村参观考察后,为村子的未来迁徙路描绘并决心开辟出一条“正道”。
      客家人开辟正道的能力,得益于与生俱来的耕读传家、诗书传家、尊师重教的教养和勇于开拓、放眼天下的视域。

    用正道撑开命局
      廖长江在自己绘制的“正道”上遇山凿洞、逢水搭桥,大踏步前进。面对建设、治污、招商、营销等过程中出现的诸如修路筹资、拆迁、招标、踩葱、采石场斗殴风波、“铁算盘”等层出不穷的拦路虎和疑难杂症,他和他的团队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廖长江成功了。而成功,正是一波三折、不断反转的结果:“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当你越满怀期待想要办成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越不容易办成,‘成功’像是故意在躲避;当你不再期待的时候,这件事情会自己送上门来,给你一个‘成功’的惊喜。”
      《大河奔涌》刻画细,环境氛围、情与景渲染到位,对生活有见解,对事业有思考,解决问题有路径有办法——这一切,得益于作者的人生经历、阅读思考和对事物运行本质的全面观察与深入体验。
      作为虚构艺术的《大河奔涌》有一半甚至一大半具有非虚构性质。若作者肚里没有货,是不敢如此直视、正叙的,只能虚晃一枪、剑走偏锋、瞒天过海,在全能视角的旗帜下,无限夸大地写成他者的内心世界,把作品弄得云里雾里,貌似深沉厚重,不同凡响,而该书人物的内心世界、人性纠葛、性格脾气,却被作者反其道而行之,以人物的外化言语与身体行为作出由外向内的呈现表达。
      小说终究是写人和人的命运的艺术。合上书页的一刻,一个阳光、正直、精力充沛、能力超强、生命不息奋斗不休的当代客家人形象跳了出来,他叫廖长江。
      (《大河奔涌》,李顺治著,四川人民出版社,2025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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