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旅小说中找寻人性与担当

——评林雪儿中篇小说《守护》的内核

□王晓霞
　　军人是一个特殊群体，有一般人的喜怒悲乐，也有更重要的内核：保家卫国。大好年华，守边戍土，有深植于心的家国情怀。林雪儿发表在《人民文学》2025年第2期的中篇小说《守护》，将铁血与柔情融为一体，塑造了一群有血有肉的军人形象。有老兵在作品后留言说，小说把他们带回了艰苦又充满激情的边关岁月。
　　《守护》在创作手法上，打破了小说叙事中传统线性时间的书写方式，构建起折叠时空的独特美学范式，将读者带入西藏查果拉哨所，领略一群来自军校的学生兵的激扬青春与无悔坚守，深刻展现了他们对祖国边疆的忠诚守护、无私奉献精神和这份精神的代际传承。
　　小说的故事虽然是从一场特殊军婚举办现场开始的，却设置了婚礼现场与老兵回忆两条主线，交替出现，穿插叙述。先以婚礼现场的老兵聚会、交谈，引出当年学生兵出场，再以回忆架构起通往历史深处的桥梁，由此展开叙述。
　　一群年轻战士在查果拉哨所，面对缺氧、高寒、荒凉哨所的恶劣自然环境和艰巨的戍边任务，毫无保留地奉献出青春与热血。高原哨所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每一次的站岗放哨都是他们对祖国和人民的庄严承诺。与主人公白小寒的儿子举办婚礼的现场并置，形成蒙太奇式的场景切换效果。
　　白小寒回忆里的查果拉哨所故事，与白空扬在婚礼上郑重说出“一定守好查果拉”的铮铮誓言相互映照，以真实的现场感，让读者感受这份跨越时空的守护精神。新老军人对祖国深挚的爱和无私的奉献精神，将戍边军人的激昂慷慨与家国情怀淋漓表达出来，展示出军旅小说之美：奉献与坚守。
　　在人物塑造方面，通过对主人公及其战友心理和行动的细腻描写，赋予人物鲜活的生命力和独特的个性。通过语言和事件，展示他们迥异的性格特点、成长背景和内心世界。他们来自小镇或农村，带着青涩初入部队，如白小寒、许辉、古立心，在艰苦环境中磨炼出坚韧。连长老董，一个多次上查果拉的老兵，实在得像个大哥。冻伤在雪地的白小寒“在呼啸的风中，看着连长老董那张糙得像皮革的脸，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满是裂纹的手又抹掉一层皮，已经三分之二脱皮的脸感觉不到疼痛了”。环境的恶劣，军人的坚韧，都在字里行间得以体现。
　　这些年轻的战士，看“老董那张糙得像皮革的脸”，听“老董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感受“老董的手仍紧紧地抱着，像抱着儿子，眼里满是心疼”。他们虽然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在高原的寒风中，却感受到别样的温暖和关怀，并将这份真挚的战友情，化作守护祖国的坚定信念。他们，就是一代代戍边军人的真实写照。读者能在这些充满真情的文字里，触摸到他们的高贵灵魂，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守护》的叙事节奏恰当精准。作者在紧张的戍边生活、温情的回忆、真诚的传承中巧妙切换场景。在描写哨所生活时，作者以简洁有力的语言，充分展现出哨兵任务的艰巨和哨所环境的恶劣，让读者以身临其境的真切感受，体验战士们面临的巨大挑战。在讲述传承戍边情节时，又以细腻的文字，勾勒出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从老兵的回忆到新一代军人的承诺，每一个细节都饱含深情，让人心潮澎湃。
　　这种节奏的把控，以及更深层次的互动性，既避免了叙事的单调，又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加上新兵与老兵对哨所的留恋与真情形成的叠加效应，让读者沉醉其间，感同身受。
　　小说的标题虽然只有短短的“守护”二字，主题却深刻、鲜明且动人。作者不仅以文字为弦，谱写出一曲军人守护边疆的赞歌，更书写出新老军人对守护精神的弘扬传承，以及戍边军人对祖国真挚守护的深刻理解与探讨。在被称为“高原上的高原”的查果拉哨所，战士们守护的是脚下的领土，更是一种深挚且高贵的精神象征，是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与担当。这种精神的传承，从老一辈军人传递到新一代，凸显出的不仅是中华民族坚韧不拔的精神，更有代代相传的家国情怀，让读者为之动容。
　　《守护》是一部具有深刻内涵和强烈感染力的作品。它以查果拉哨所的故事为蓝本，通过平实的语言、精彩的叙事、鲜活的人物塑造，展现了军人的守护与传承，揭示了军人刻进骨子里的坚韧与执着，展现了军旅小说中的人性与担当，在跨文化语境中传播和弘扬了军旅小说的独特美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