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天府周末
情至深处是川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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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廷华
我和《四川日报》算是“同龄人”。上个世纪60年代末,中学毕业后,我回到百里漕山沟里,继续着父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那时,我自己觉得还算有一点写作基础,梦想着通过写作改变命运。于是,上山下地劳作之余,我不断地给报刊投稿,遇见什么写什么。可是,都一概“泥牛入海”。
正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1971年初,《四川日报》一则关于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50周年文学作品征文启事,再一次将我创作的激情点燃。
山里没有电灯,连煤油灯也缺少煤油,但是却不缺星空皓月。有月亮的夜晚,我拿着在上中学时没有用完的旧作文本和一支有些破旧的钢笔,独自爬上屋后半山坡,坐在没有树木竹林遮挡的一方大石头上,就着月色和山风,涂涂写写。前后用了3个晚上,才写成了一首不到20行的诗歌《党啊,我的母亲》。
诗稿发出去后,我便天天往生产大队党支部跑,去翻阅新来的《四川日报》。心里梦想着,有那么一天,在《四川日报》的征文专栏能看见我写的诗歌。可是,天天怀揣满满希望而去,却总是落寞失望归家。就这样在焦虑中度过了半年时间。年底,我已当上生产大队小学民办老师,一天快放学时,邮递员将一封来自《四川日报》的信件送到我手中。
“发表了?”我一下子血脉偾张,激动万分,当着学生的面,一把撕开牛皮纸信封。结果,信封里没有报纸,只装了一枚小小书签。书签是特制的,底色鲜红,上半部烫金党徽,中间部分印有“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50周年1921.7.1—1971.7.1”字样,最下面是“四川日报编辑部”的落款。当然,书签中间还有几个小字:“征文纪念”。看着这枚精美的书签,我有些失落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被抚平了。也在那一年底,我参军离开了小山村。离开家的时候,我将书签用一张洁白而柔软的纸包裹好,夹在生产大队党支部赠送给我作参军纪念的笔记本里,小心翼翼装进行囊带到部队。
从新兵开始,到后来在部队20年,再转业到地方工作,即使退休至现在,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新闻和文学作品的写作。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最先发表的新闻作品不是在军队报刊上,而是《四川日报》。
那是1980年前后,《四川日报》在头版最下边,开设有一个“天府快讯”专栏。那时还没有传真,没有电脑邮件,更没有微信传送,只有通过电话传接稿。头天晚上11时截稿,“有用”的稿子在第二天立即见报。我曾在一个月时间里,不仅在“天府快讯”栏目3次上稿,而且都是栏目头条。
《四川日报》的编辑老师,也给予我诸多帮助,常常在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怎样写快讯稿。从“火柴盒”到“豆腐块”到两三千字的长稿,从消息到通讯到特写再到文学、理论研究,每年总有那么几篇体裁不同的稿子被刊登在《四川日报》上。上个世纪90年代,我在《四川日报》上仅发表的理论文章就达10多篇,有些也曾经引起过较大反响。
人的一生啊,短暂而漫长,在行进中,总会遇到几个让你心动、催你奋进、伴你前行的知己。我的人生之路走到现在,有《四川日报》相伴相助,感到十分幸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