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文学界献给中国文学的一份精彩礼物
——读达真长篇小说《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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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镕宸
作家达真的长篇小说《家园》全书约32万字,以上海青年王本昌在长江源头与藏族女子达瓦志玛结为夫妻后,回到长江之尾的上海,致力于经济建设与环境保护为主线,以达瓦志玛的好姐妹斯郎措一生的爱与坚守,斯郎措哥哥土登一家勇闯无人区为两条辅助线,讲述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文化背景下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
独特的人生经历,是作家的重要创作源泉。达真,一位成长在川西高原的藏族作家,对故乡的山川河流、人文景观、语言风俗,有着深厚的感情;对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核、心理特质,有着深厚的理解。多年的记者经历,使他的视野逐渐开阔,文化积淀日益丰厚。他的足迹踏遍祖国的大江南北,走遍山川江河。经过十年积淀、十年思考、十年努力,继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作品《康巴》(由《康巴》改编的15集大型广播剧获第十二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改编的电影《金珠玛米》获第十七届电影华表奖提名)、四川省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作品《命定》后,“康巴三部曲”收官之作、入选2023年中国作协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的《家园》完成。
为何叫“家园”?家园,是生存家园,是文化家园;是地理意义的家园,是血脉关系的家园,是达真对中华民族共通的情感记忆和精神家园的探寻和书写。正如藏族第一部哲理格言诗集《萨迦格言》所说:“大海要成为水的宝库,必须汇集所有的江河。”
《家园》是少数民族文学界献给中国文学的一份精彩礼物。《家园》以深受藏文化、汉文化以及西方文化影响的琪加达瓦这个主要人物,串联起王本昌、达瓦志玛、土登、斯郎措等人半个世纪以来、跨越两大半球的命运起伏和勾连。作品既葆有汉族的文化艺术,又保持着藏族乃至世界不同文化的风俗特色。达真以手中的笔,用民族的、中国的、世界的视角,试图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背景中萃取题材,从一个小切口记录、书写和讴歌民族团结、生态文明建设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
小说有很多藏族的地理文化、族群文化、民俗文化、历史文化以及宗教文化等方面的描写,有飘逸的想象,还有一些耐人寻味的象征。富有民族特色、生动活泼的语言,具有地方特色、鲜明突出的人物形象,宏大紧凑、曲折复杂的情节,有着非常浓厚的、无处不在的文化气息和文化底蕴,使作品显得很是厚重。
奏响中华民族团结进步的“交响乐章”,唱响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大合唱”,是各民族作家义不容辞的职责和使命。《家园》通过传奇性的多线故事演绎以及人物群像塑造,展现出时代大背景下人们的命运沉浮、社会的沧桑变迁,构建出民族融合团结、生态文明建设等宏大主题,表达了“融合”是不同文明共同发展的大势所趋。
《家园》以“长江源头与源尾”这一独特视角,将两个民族、多个家庭的故事结合在一起,描绘出汉藏两个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互助互爱、和合共生、携手奋斗的民族团结画卷,生动反映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断铸牢、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不断深入,深刻诠释了中华文明具有突出的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等特性,是一部具有广阔世界视野、以人类情怀为核心的文学作品。
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是中华美学精神的精义所在。达真深挖人性的善良和伟大,拓展精神的深度和广度,将人生的曲折与人性的坚忍巧妙结合,把作品放到社会重大变迁中诠释爱情、诠释民族关系、诠释人与自然的关系,通过曲扎和斯郎措这两个核心人物,展现出藏族儿女的达观乐天、智慧善良、勇敢坚忍。阅读这部作品,能让读者感受到文学的真善美精神,看到人心深处的亮光,能给读者在困苦中站起来的精神力量。
《家园》中的人物,无一不面临着生存或精神上的困境。故事从长江的源头到源尾,绕缠着人的命运。达真试图让读者读作品时,不觉得他们悲苦。尽管身临绝境,但能看见他们有一种自信的、从容的气度和姿态。因为在他们的心灵深处,有一种力量始终在牵引。这种力量,源自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源自敢于有梦、勇于追梦、勤于圆梦的乐观精神,源自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民族精神。
(《家园》,达真著,天地出版社、西藏人民出版社,202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