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变通途 凝成《万桥赋》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肖姗姗

　　在贵州省福泉市的麻哈江上，有一座明代万历年间建造的三孔桥，叫葛镜桥。这座桥由当地人葛镜耗时30年，用尽家财，历经多次失败建造完成的。葛镜桥因其设计的精巧和所蕴含的矢志不渝的工匠精神，而被誉为“西南桥梁之冠”。作为中国古代名桥之一，有“北有赵州桥，南有葛镜桥”之称。
　　关于葛镜桥的前世今生，传说百年流转。2024年，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张者、阳翰笙剧本奖获得者宋潇凌合力创作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万桥赋》，由四川文艺出版社与重庆出版社联合出版。该书将历史中真实的人物葛镜与现代虚构人物进行拼接，以葛镜为历史起点，以葛氏家族几代人的故事为线索，以现代桥梁建设的传奇故事为情节，创作出一部虚实结合、亦真亦幻的长篇小说。
　　4月30日，《万桥赋》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中国作家》主编程绍武主持研讨会，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与李朝全、潘凯雄、张清华、张陵、白烨、贺绍俊、李洱、刘颋、顾建平、海飞、徐刚、刘大先等数十位专家学者，围绕《万桥赋》的文学价值、时代意义等展开深入探讨。

交通奇迹，用龙门阵摆出来
　　“90后”葛念镜是葛氏家族第十七代传人，有画商向学美术专业的她约定画一组作品。为寻找创作素材，她在贵州大地展开行走之旅。葛念镜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桥，贵州交通已实现南北东西万物互联，曾经的沟深谷险，如今已是万桥飞架，如履平地，贵州果然是平的。于是，她终于理解了家人，收获了亲情和爱情，也获得精神重建。她被无数桥梁建设者的奋斗精神深深打动，现实中的桥在其心中架起美丽的彩虹，灵魂最终找到归宿。她激情泼墨，画成百米长卷《万桥山河图》，将长卷捐献给桥梁博物馆，以表达对建设者们深深的敬意。
　　这就是《万桥赋》所讲述的故事。虽然虚构，但张者和宋潇凌五进贵州，行程万里，用双脚踏勘大大小小上百座桥梁，用双眼看到的“天堑变通途”是真实的。他们夙兴夜寐，四易其稿，深情讲述贵州人民通过修起万座深山大桥，从而创造自己新生活的故事，也是创造奇迹的中国故事。
　　研讨会上，吴义勤认为，该作品的文学重量、高度和宽广度都满足了读者的期待，将自我成长的故事与桥梁的故事结合得非常好，为现实主义主题小说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极好的经验与启示。“小说内涵丰富，对我们这个时代人的生活和精神脉搏的把握非常准。因此，我们看这本书的时候，能感同身受，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各种精神的面向。《万桥赋》是写建桥，但实际上也是写历史与现实之间的沟通之桥、人的精神之桥、人与人之间的心桥。桥的意义，从现实意义上升到象征的层面、精神的层面。”
　　中宣部原出版局局长高明光直言：“现实主义题材是很难写的，而写正面的、主旋律的作品就难上加难了，因为主旋律的作品容易给人大话空话的印象。但这个小说比较巧，没有讲空话，没有讲那些大道理，好像摆龙门阵。听完龙门阵以后，会觉得贵州真了不起，这么强，无声无息向你宣传了贵州在交通方面取得的进步。”
　　　　感动，是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邬书林最强烈的读后感。他说：“这是一部思想深刻的好作品，它把我们国家经济建设的成就、科技创新的成就、社会进步的状况通过桥打通了写，写得深刻、自然，构思精巧。桥既是交通的工具，也是心灵沟通的工具，对当下年轻人与父辈的代沟如何打通有启示作用。”

琴瑟和鸣，搭起家国之桥
　　当天，还有不少文学评论家到场。北师大教授、评论家张清华感叹这是“琴瑟和鸣之作”，他为张者、宋潇凌两位在生活中作为伴侣的作家能写出这样一部充满力量、酣畅淋漓的作品感到惊喜。“我感觉，带着天然的刚性、洒脱、诙谐、俏皮的部分，更多是张者的风格；细腻和幽深的这一面，可能更多是宋潇凌的特点。所以，两个人的协作，使这部小说在艺术上具有某种意义上的复调性。”同时，张清华认为，“葛念镜”这个人物塑造得非常成功，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大量的地方民俗、传说、掌故嵌入，“很有考古学的味道。”
　　评论家贺绍俊认为，张者和宋潇凌在主题写作上，做了很大的突破。其中，最大胆的举措，是将一个报告文学的选题转化为小说的选题，“反映贵州造桥的奇迹，应该说是报告文学最适合写，但他们用小说来写。小说是虚构的，但又兼顾着真实，里面写到很多大桥的建设和设计是真实的，这又是一种非虚构的写法。因此，整个小说是将虚构和非虚构有机结合了起来。”贺绍俊坦言，这个小说在主题写作上提供了一个非常新的样本。当然，在虚构与非虚构之间怎么处理，还有一些细节怎么处理，值得进一步探讨。
　　“这是一个主题和文学并重的作品，特色非常突出，艺术完整。”评论家潘凯雄点赞道。
　　评论家白烨说，当他听说张者要以桥为主题写小说，他都为之发愁，“这个太难写了，拿桥怎么写小说？但看了后很意外，超出想象。可能在这部作品中很好地体现了‘两创’——创造性发展和创新性转化。”
　　北京市作协主席、北京大学教授李洱说：“这是我看到的主题写作艺术性最高，写得最鲜活的一部长篇小说。这是张者和宋潇凌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一部作品。这个桥是生活和艺术之桥，是传统与现代之桥，是长辈与后辈之桥，是非虚构与虚构之桥，也是自我与家国之桥。在创作风格上，出现了很大变化，跟他们以前的创作风格迥异。宋潇凌以前的作品是哀叹、幽怨，张者的作品是幽默、反讽，但这部作品是颂导、抒情，这是他们很大的变化。这本书还可以看成是爱情的结晶，是宋潇凌和张者之好，当然也是贵州、重庆、四川之桥。”
　　评论家刘大先说道：“我昨天晚上跟张者兄沟通的时候说，你写出了一部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小说，这是主题写作很难得的一点。一部小说让我们读起来满心欢喜，叙述节奏很快、读起来很愉快，这是情感基调上形成的一个反差感。这部小说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充满着内在张力的叙事。它的情感基调，一方面是地域的、充满胶着的情绪。另一方面是它的叙述语调充满着喜悦的色彩，它的底色是喜气洋洋的，这非常有意思，充满着欢乐的气息。”
　　李朝全、张陵、刘颋、顾建平、海飞、徐刚等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他们肯定《万桥赋》是思想性、艺术性都很高的长篇小说，“桥”这个题材，是长篇小说近来非常重要的收获。

引发共鸣，鼓舞路桥建设者
　　除收获文学界的好评，《万桥赋》在读者尤其是路桥建设者中，更是引发了莫大共鸣。
　　花了3天时间读完该书的贵州省交通运输厅总工程师许湘华感慨万千。他透露：“我跟张老师、宋老师聊了很长时间，应该说，书中有些故事情节来自我提供的。我的父亲建了贵州第一座大桥，世界上首座超越1000米的悬索桥，那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事情了。现在最高的横竖第一的花山大桥，在我的主导下，正在建设。另外，我给张老师说我的女儿在画画，还有贵州正在建世界桥梁博物馆，真正的实体博物馆，预计最后会创作一幅长卷，把贵州的桥用一幅长卷画下来，计划北盘江水系一张画、乌江水系一张画，请全国34个省份及港澳台地区，一个地方来一个画家绘制。所以，读到《万桥赋》最后将百米长卷捐给中国桥梁博物馆，我非常有感触。”
　　许湘华认为，新时代的贵州桥既是推动贵州大踏步前进的重要物质支撑，又是见证这段伟大历史和壮阔真诚的特别文物。桥不仅可以瞧出桥的精彩，更能瞧见人的精神、时代气象，瞧见贵州、瞧见中国，从万桥飞架看到中国奋斗。
　　好的文学永远拥有直指人心的伟大力量。5月7日，《万桥赋》走进中建八局成达万高速铁路工程项目现场，为加快建设交通强国注入不竭精神动力，就是最好的例证。“成达万高速铁路，是我国‘八纵八横’高铁网沿江通道的重要组成部分，正线全长477公里，设计时速350公里，建成后将形成成都直达中原和京津冀地区的便捷客运通道，对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长江经济带发展等国家战略实施，具有重要意义。”中建八局成达万高速铁路项目项目经理林嵩告诉记者，该项目是目前过境遂宁的首条高速铁路，也是遂宁在建的唯一高速铁路。目前，桥梁工程整体进度已达70%，隧道工程完成72%。林嵩说，看了《万桥赋》，对工程的建设更有信心。
　　中建八局成达万高速铁路项目工程师王朝阳表示：“通过阅读《万桥赋》这部作品，让我深深感受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中国桥梁建设者的奋斗精神，也是我们攻坚克难的奋斗精神。作为成达万高速铁路的一名建设者，我将继续发扬和传承老一辈的奋斗精神，继续拿出‘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劲头，用高品质的工作质量保证工程质量，做桥梁建设的坚守者，为加快建设交通强国贡献力量。”
　　（《万桥赋》，张者、宋潇凌著，四川文艺出版社、重庆出版社，202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