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创造故乡？

李敬泽对话贾樟柯、双雪涛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肖姗姗 成博
　　故乡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而对于文学和艺术而言，故乡既是来处，也隐约指引着归途。
　　2月5日，元宵佳节，由中国现代文学馆、腾讯新闻、谷雨和川观新闻联合出品的《文学馆之夜》节目正式开播。在这“第一夜”里，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作家李敬泽，与导演贾樟柯、小说家双雪涛、中国现代文学馆副研究员李蔚超一道，以“创造我的故乡”为话题，追寻生命里的创作领地和精神原乡。
　　在外漂泊的离人，是否还能回得去故乡？借助电影和小说的形式，贾樟柯、双雪涛各自再创了自己的故乡汾阳和东北。每个人的故乡，都势必成为“我是谁”这个问题答案的一部分。那个汇聚了我们生命最初爱恋情愁的体验，长大后想要逃离又难以割舍的地方，或许也藏着很多人生问题的专属答案。
　　家乡话是人们辨别故乡最直观的依据，也是人在异乡最能唤起故乡记忆的载体。李敬泽从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出发，分享了自己对“家乡话”的早期认知。“我小时候去姥姥家就感觉，在河北农村，你要说普通话，像我这样外来的人，人家觉得这小孩很高级、很洋气，但是你要是本来就是这出去的，像我妈，一回家马上就得换成这个（家乡话）。她要再讲普通话，别人就觉得你不是共同体的人了。”
　　“写剧本以后我发现我用普通话的思维我不会写对白，但是一想象这个人会讲汾阳话，我写汾阳话、山西话，我的语言天赋好像还可以，马上各种语言就来了。”导演贾樟柯在出道之初，就凭借《小武》《站台》《任逍遥》组成的“故乡三部曲”惊艳影坛。作品的背后，事实上也包含着故乡，以及汾阳话思维模式对他的深刻影响，“有时候比如说有人突然撞了我一下，我第一反应说出来的一定是汾阳话，我不会用普通话的。所以我觉得我拍电影了，就回到我最无意识的一种反应，它会让我更自由。”
　　故乡需要经历、体验，也需要回看、反思。小说家双雪涛凭借一系列关于东北的文学作品蜚声文坛。在《文学馆之夜》中，他也承认，离开故乡，让他得以更客观、更全面地去观察和反思自己的故乡。“我记得我小时候其实是认为全世界父母都在厂子上班，回来之后都是工作服，都是身上有油渍的，我感觉全世界是一模一样的。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就从（沈阳的）铁西区到了和平区，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那个区很多孩子的父母不穿工作服，人家是搞文职工作的、做生意的，我才明白原来那是一个自我想象的东西。等到离开沈阳之后，比如上大学，包括后来来北京我才发现，沈阳原来是那么一个地方。”
　　《文学馆之夜》在世界上最大的文学博物馆——中国现代文学馆录制，旨在以话题聊天的形式，将经典视野和当下观念带给热爱文学和生活的人们。节目中，学者戴锦华，作家刘震云，脱口秀演员李诞，中国现代文学馆副研究员李蔚超，导演贾樟柯，作家汪曾祺之子汪朗，主持人、教育领域投资人张泉灵，科幻作家陈楸帆，作家梁晓声，小说家双雪涛，作家徐则臣，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吴国盛，编剧、作家史航，作家、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李洱等，将就不同话题与李敬泽一起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