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式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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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5日,甘孜州公安局特警支队民警土登汪秋在大渡河支流的滚滚急流之上,展开新时代“飞夺泸定桥”式救援。 李小康 摄(无人机照片)9月6日,武警四川省总队雅安支队官兵在石棉县王岗坪乡转移受伤人员。新华社发(李熠 摄)9月6日,救援人员搭乘快艇由石棉县新民乡前往王岗坪乡参与救援。新华社记者 胥冰洁 摄
“当年那支队伍又回来了!”网友们发出这样的评论。“9·5”泸定地震发生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湍急的大渡河上展开——
□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付真卿
“当年那支队伍又回来了!”5天来,网友们的评论持续刷屏。“身上流的是爷爷的血,骨头里长着他的硬气!”9月9日,连续奋战多天,石棉县安顺场镇安顺村四组组长帅飞疲惫的神情里依然透着倔强。
87年前的5月25日天刚亮,中央红军红一团一营营长孙继先率十七勇士从安顺场强渡大渡河。正是帅飞的爷爷——船工帅仕高载着勇士们从枪林弹雨中冲向对岸。
87年后,眼看乡亲遭受天灾,退役老兵帅飞像爷爷一样,毅然冒死前行。生死抉择,因为9月5日12时52分那场突如其来的6.8级地震。闻令而动,解放军武警官兵、消防队员、公安特警等救援力量紧急驰援。受灾严重的两个县——泸定县、石棉县,正是用鲜血写就“飞夺泸定桥”“强渡大渡河”英雄壮举的红色土地。
时代在变,一切为了人民的使命从未改变。英勇的救援队伍紧握绳索攀爬过江、抬着老乡踏过树枝“桥梁”、不顾生死深夜乘舟转运,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如同当年红军急行军,争分夺秒向被困群众挺进。
看到救援力量越是艰险越向前,乡亲们感叹,“人民子弟兵不怕牺牲的血性依旧”“消防队伍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没有变”。
“不同的时代,同样的英雄!”“9·5”泸定地震抗震救灾中,展开了新时代“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式救援。
破除一切险阻
没有路就用血肉身躯开一条路
9月5日下午,当各路救援力量陆续集结抵达泸定、石棉等地震灾区时,他们都面临着一个难关——打通“最后一公里”。
地震造成了滑坡、山崩,阻断了多条通往震中核心区域的道路。这些阻碍还能通过徒步绕行小路来解决,更为棘手的是,分散在震中周边的数十个村落,有的从地震后就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有的已多次发出求救信息,有村民被困和人员伤亡。
生命救援,分秒必争。救援队伍面临的挑战,87年前长征途中的红军在大渡河边也曾遇到。彼时,面临国民党军队的紧追不舍,数万红军急需渡过天堑,泸定桥是唯一的通道。1935年5月28日,在大渡河左岸前锋突进的红二师四团接到命令,必须在次日夺取泸定桥。“你们要用最高的行军速度和坚决机动的手段,去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命令中这样写道。同样的分秒必争,红四团昼夜兼程,在一天时间内急行军240里山路,于29日清晨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在泸定桥西岸。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在看了泸定地震紧急救援的视频后,一位网友留言说道。
对地震应急救援队伍而言,他们的长征就是破除一切险阻,用最快速度打通“最后一公里”,向受伤被困的群众伸出援手。
陆军第77集团军某旅200名官兵乘坐冲锋舟水路突进,在大渡河上颠簸15分钟登陆,以搭绳攀爬的方式,艰难摸爬3个多小时到达泸定县得妥镇湾东村。这里有160多名被困村民和伤员。
在泸定县磨西镇磨子沟村与青岗坪村之间的大河边,包括土登汪秋在内的甘孜特警和消防队员发现了一条悬空数米、横挂河面的钢绳。望着这条锈迹斑斑的绳索和绳下咆哮的河水,小伙子们目光如炬,暗下决心。土登汪秋咬紧牙关,双手紧握飞悬河流两岸的绳索,背朝浑黄湍急的河水,一把一把向前挪动。成功登岸后,与队友一起搭建简易木桥,将受灾群众安全转移出去。
无畏无惧向前
是红军的传人帮我们渡过难关
地震中,土登汪秋不是当天第一个攀索渡河的救援队员,也不是最后一个。“隔着屏幕都为他捏把汗。”一位网友留言说。
“大概爬了两三分钟,我也不敢往下看,一看就会眩晕。”土登汪秋回忆,那是一条废弃不知多久的钢绳,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绳子会突然断裂。“当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土登汪秋说,每个人都鼓足了勇气。
勇气从何而来?当心中充满坚定信念,也就拥有无所畏惧、不怕牺牲的勇气。
87年前,在越西县(今石棉县安顺场),17名红军勇士登上一只木船,冒着对岸敌军密集的枪弹和炮火强渡大渡河,奋勇拼杀为后续部队死守住渡口,这便是无所畏惧的勇气。4天之后,在大渡桥横铁索寒的泸定桥上,22名红军勇士在枪林弹雨中爬着光溜溜的铁索向对岸突进,冲破敌人制造的火墙攻占桥头,这便是无所畏惧的勇气。
这次抗震救援中,无数个同样无所畏惧的时刻被镜头记录下来。
在海螺沟景区近乎垂直的百米悬崖上,两名消防队员一前一后拱卫着一个幼童,攀岩向前。在泸定县得妥镇湾东河上,滚落的山石呼啸砸入水中,与刚刚经过的救援冲锋舟擦肩而过。在泸定县磨西镇与海螺沟景区之间滑坡体顶部,左边是100多米高的悬崖,右边是10多米高的塌方体,2名“90后”交通抢险队员驾驶着挖掘机挥舞长臂,打通绝壁上的“生命通道”。
70多岁的王婆婆获救后说,“船工帮助红军强渡大渡河的故事从小就听过,今天是红军的传人帮我们渡过难关。”
血脉相连情深
奔流的大渡河传唱英雄赞歌
9月6日,在雅安市石棉县新民乡海耳村大渡河边的一处小码头边,停靠着一艘采砂船。船上没有砂石,满满装着的是各类救援物资。地震后,河对岸的王岗坪乡、草科乡等地道路中断,采砂船变成运输船,架起大渡河上一条“生命通道”。而驾驶这些采砂船的,都是熟悉当地地貌、经验丰富的船工和民兵。
从海耳村的这个小码头沿河向下游约16公里的安顺场,87年前红军强渡大渡河时,第一只渡河的木船上也有4名当地的船工,冒死摆渡将17名红军勇士送到对岸。随后几天,又有70多名船工赶来,日夜摆渡,帮助红军渡河。
87年后,同样奔流的大渡河,同样深厚的鱼水情。
在泸定县磨西镇青岗坪村,村民们自发组织,为赶赴当地的救援人员送饭。村民们背着背篓,徒步5公里,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到救援人员手中。在泸定县得妥镇南头村码头,58岁的村民卫大妈每天都背着一筐煮鸡蛋和土豆,只要见到解放军、武警战士和公安消防人员就往对方手里塞,“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咋个感谢他们嘛。”
“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曾经遭受苦难的中华民族,必将战胜任何艰难险阻。”网友“高山流水”的留言,在地震灾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段故事中得到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