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 诃 池

从现在开始（外一首）

□赵川荣
从现在开始，冷空气来袭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
等你了，等你
风采依旧，相思依然
我等你，和我的小伙伴们
一起，我们检视大山
森林，抚摸石头的脉搏
心跳，用听诊器
X光和其他的方式
现在哟，我等你
鱼米满仓，层林尽染
我从天涯归来
仍是你初恋的少年
我们曾经追求过，幂
和幂的倍数，追求
神话、答案和方程式
我等你——
风萧萧兮，易水寒兮
不管是黏稠的夜晚
还是灿烂的白天
我是那样的执迷不悟
等你，像一座大山
等待，另一座大山

石斧
一只石斧，属于
旧石器的石斧
属于，从猿到人的过渡
在青藏高原的东麓
海拔，3750米的山坡上
被当代人，石斧制造者们
无数辈子孙的
子孙，意外地发现
十三万年过去了
我仍然能够看见
石斧上的打击点
打击面，和清晰的放射线
这些简单的组合
就像今天，无处不在的芯片
平息了，莫维斯线
久而不决的争论
一只石斧，绕过雪山
雪山下盛开着
格桑花，我仿佛看见
手持石斧的人
逐渐丰满的大脑，看见他们
翻山越岭，追逐猎物
看见一双手，正在向人类
演变，漫长的时间
填平了无数
看不见的分界线
一只石斧，重演了
阿舍利神话般的预言
我佩服发现者
坚韧不拔的脚步
更惊叹，制造者伟大的
信念，我渴望
与他们相见，就像
在黑暗中，渴望见到火种
见到我，祖先的祖先
在稻城，皮洛遗址
我不属于堆积，序列
不属于任何族群
我是堆积和序列的叠加
是所有族群的遗传
是幸运的诗人
用铿锵的诗句，赞美人类
不屈不挠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