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兔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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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兰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我唱着童谣,听父亲说故事。在有月亮的夜晚,年少的我,喜欢对着天空发呆,遐想。蟾宫玉兔,嫦娥,那么神秘。月亮里有桂树,有宫殿,有一个寂寞而美丽的仙子,嫦娥,整日以玉兔为伴。桂树下,有一个叫吴刚的人,在砍着永远不倒的桂树……兔子、月亮还有桂花树在无数次听来的寓言里,它们被联系在一起。寂寞的广寒宫有玉兔的陪伴,孤独的嫦娥不再孤独。玉兔,它是一只有白雪一样的皮毛,漂亮的,玉树临风的兔子。月亮上的广寒宫前,桂树生长繁茂,我看见嫦娥姑娘起舞舒广袖,月下弄清影。玉兔在侧,蹦蹦跳跳,在欢欣地伴舞。嫦娥向人间露出她动人的欢颜。
我的老宅依傍着杨家山,山下有座庙,庙前有片桃花林,桃花林外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通往山里。满山是高大的马尾松和竹林。秋风起,竹叶窸窣,松针沙沙,恍如笙箫;涛声狮吼,涛声呢喃。少年的我,常常走进那条登山的路。
那时的山里,是不缺野兔子的。这片山岭常常有兔子、獾子、野猪,甚至有黄鼠狼出现。黄鼠狼经常觊觎人家某一只鸡,某一只鸭,遭人嫌弃。但野兔不一样,对小兔子这样的小动物,我并未怎么害怕,甚至是喜欢。除了新奇还有充满神秘的想象。
走在山道上,在不经意间,一只兔子就从草丛,从灌木里晃出它的身体。它紧致的小脸,圆圆溜溜的眼睛,几根八字胡须,小嘴唇嫣红一点。一对招风长耳,一条簇状短尾。那一双比前肢长得多的强健后腿,使得它成为当之无愧的长跑冠军。动如脱兔这个词语,就是为它量身定做的。狡兔三窟,说的正是它的智慧。多备几个藏身的窝,多一个空间,多一条生路。当危险来临时,当有猎人围堵住一个洞口时,它能从其他隐蔽的洞口迅速地逃离。它们身形娇小,身体的颜色通常和它们附近的植物颜色相似。我看见的灰黄色的兔子居多,像土地的颜色,像成熟的芭茅草的颜色。也许是因为得自这些植物的滋养,身体发肤皆着印记。也许是天工开物的巧妙安排,让它们便于隐藏自己,保护自己。谨慎、乖巧。灵巧,善良,温顺,仁慈,美好是兔子的象征和修辞。
我看见了一只老鹰子,它盘旋着,在我的头顶长时间地盘旋着,把自己浮在云端里,那么自由自在。忽然,它俯冲下来了,它看见了一只野兔。
此刻,兔子和来势汹汹、动作凌厉的鹰,将展开一场殊死的较量。它就势抓住一杆竹枝,像是荡着秋千。在鹰靠近它的一瞬间,它用力地弹起,将自己做成一张拉满的弓。它又一转身,纵身跳到竹端,一撒手,那根竹枝成了一枝有力的箭,就听啪的一声,竹枝狠狠地抽打在鹰的身上。鹰“嗷”的一声,落在地上。鹰搞不明白自己为何遭此袭击,正自懵懵懂懂。兔,已经施展它跑步家的身手,跑得不见了影踪。你看它多么机灵可爱。以弱胜强,以机巧胜勇莽。我看得呆了,继而,我抚掌欢笑。
冬,迎来一场最为澄澈明净的雪,雪覆盖了杨家山下的麦田。雪是干净的,代表了纯洁。雪的白,不像月光的白,有柔软性。它的白下面有压倒性的冰冷。一片静谧的白,雪下的事物潜滋暗长。忽然,雪窝里探出机灵的小脑袋,一只兔子带着它的孩子在雪地上,跑来跑去,它们在雪地上觅食,撒着欢。冷寂的雪地,映照一串串极富动感的画面。冬日凄寒,凋敝,因为这些兔,平添了许多的生动。
野兔也会遥望月宫么?也会知道玉兔在广寒宫里捣药配丹么?人总是对于美好充满联想与期待。在这样一个兔年,贺岁的图片,各种兔的造型呆萌可爱,以兔之名的祝福语,让人温暖。你看,玄兔来朝,福兔临门,岁月静好!前“兔”似锦,“兔”飞猛进,大展宏“兔”。人,总会跃过道路上的障碍,并能以极其卓越的能力恢复过来。不管被命运抛起多高,人总能双脚着地。让我们约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兔年吉祥。